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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離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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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雨軒心中一陣感動,他不在言語,再度將她緊緊擁抱在懷中,親吻著她的唇、耳垂,脖頸,暗暗發誓,此生此世,他絕不會再辜負陸思瑤。

藍若望著那相擁親吻的兩人,心中一陣刺痛,雖然三年前他已明白,自己終會是退出的那一人,可如今當真失去了,心卻不聽話地生疼,他轉過身,深深呼吸,才覺得好受了些。

他望著天上的那輪彎月,輕聲道:“思瑤,你一定要幸福。”

次日清晨,眾門派相互告別,各自回去自己門派,文修帶著丐幫中人也離開了,只留下七彩門與望軒樓。

林楚二人走了過來,朝陸雲鶴拱手拜別。

陸雲鶴微笑頷首,目光定在了林雨軒身上,道:“林樓主這幾年的作為,武林人有目共睹,真可謂年輕一輩的翹楚。”

林雨軒忙恭恭敬敬地拱手道:“不敢,君主謬讚,晚輩做的都是分內之事,以後也會一如既往地那麽做,若有何不當之處,請君主多加指點。”

陸雲鶴點了點頭,道:“很好。”

陸思瑤聽到爹爹誇讚林雨軒,心中一喜,沖他笑了笑。

七彩門眾人均盡數離開,陸思瑤則一步三回頭,望著林雨軒,眼中的不舍,任誰都能瞧出,直到完全看不到林雨軒。

林雨軒站在那裏癡癡地望著,直至陸思瑤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,仍是深深望著,良久,回過身,對樓中眾人道:“我們走吧。”

楚幽道:“軒,我說過我不要緊的,你快點去跟君主提親,難道你不想與思瑤永遠在一起嗎?”

林雨軒道:“幽,我已經決定了,我們走。”語畢,便即離開。

楚幽無奈,只有跟了上去。

任倩忽道:“林雨軒,我,要離開了,我們就此別過。”

林雨軒頭也不回,道:“好,保重。”

任倩咬了咬牙,轉身向相反的地方走去,淚水已是無法控制地流下,心痛得無以覆加,這一生,她恐怕都不會如此愛一個人了。

她走到一處無人之地,喊道:“林雨軒,我恨你!!!”

七彩門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七彩山行進,一路上眾人都是沈默不語,此次雖說鏟除了魔教,可各門派死傷無數,代價無比沈重,眾人心裏都不好受。

陸思瑤與紫衣兩人走在最後,她們多日不見,自是有許多話可聊。

紫衣哽咽道:“四師兄他平日魯莽,總是愛惹事,可是如今……如今他不在了,我是真的好難過,我寧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三位師兄的。”

陸思瑤一陣黯然,想到平日幾位師兄與飛龍大哥們對她的好,便心痛異常,淚水在眼眶中打轉。

兩人難過了一陣,便漸漸止住。

陸思瑤忽道:“師姐,赤師兄他,他知道你是女子了?”

紫衣聽她提到赤焰,面上登時一紅,緩緩點了點頭。

陸思瑤微微一笑,道:“看他一路上對你呵護備至,想來定是極喜歡你了。”

紫衣羞澀地道:“他是對我很好,可是以前對我也是這般的,如今也沒說半句叫我歡喜的話,也不知是不是,是不是真的喜歡我。”

陸思瑤道: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你還不了解他嗎?處理別的事情精明幹練,可遇到感□□,卻是笨得緊。”

紫衣一笑,她也明白赤焰的為人,當下不再抱怨,道:“思瑤,那你呢?林雨軒他……”

陸思瑤道:“他說要尋遍名醫醫好楚大哥,然後才……不管怎樣,我會等他。”

紫衣道:“那要等多久?三年五年?三十年五十年?還是一輩子呢?你都要等下去嗎?”

陸思瑤輕輕但堅定地點了點頭。

七彩門眾人將屍體安葬在七彩山,便開始整頓門中事務,由赤焰牽頭,將門中打理得總算有了些往日的樣子,陸雲鶴也將神龍刀正式傳給了赤焰。

赤焰與紫衣的感情進展穩定,幾乎沒什麽磕磕碰碰,大家都為他們感到高興。

陸思瑤看到師兄與師姐恩愛有加,不知怎麽地,心中煩悶,便離開陸府,獨自一人在七彩山上散步,如今距她與林雨軒上次分開,已是半年有餘,他也不知是否尋到名醫治好楚幽。

她正走著,身後忽而有人喚她,她駐足回望,卻是陸雲鶴。

陸雲鶴走到近前,道:“瑤兒,你怎地一人跑出來,可是有何不開心之事?”

陸思瑤微笑道:“爹爹,我沒事,沒有不開心啊。”

陸雲鶴凝視著她,道:“瑤兒,你還要瞞爹爹多久?”

陸思瑤一怔,道:“爹,你說什麽呀?我哪有瞞您什麽?”

陸雲鶴道:“你與那個林雨軒究竟是怎麽一回事?”

陸思瑤猛然擡頭,道:“爹爹,您……您怎麽知道?”她的聲音越來越小,最後已無法聽到,怔怔地站在那裏,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。

陸雲鶴道:“你在想什麽,爹爹怎能不知?只是爹爹要提醒你,莫要苦了自己。”

陸思瑤本以為,爹爹會怪她訓斥她,誰知卻只是說些安慰她的話,她心中一陣感動,撲進爹爹懷中,哭了起來,好不傷心。

陸雲鶴微笑著,拍了拍女兒的背,柔聲道:“傻丫頭,都多大了,還跟爹爹撒嬌,好了,給你哭,給你哭。”

陸思瑤哭了好一陣,方才止住,擦幹眼淚,笑了笑,道:“謝謝爹。”

陸雲鶴憐愛地望著寶貝女兒,笑道:“傻孩子,跟爹還這麽客氣,可是,孩子,你要知道,他若當真對你有心,早已來此提親,如今過去了這麽久,他卻……”他頓了頓,“傻丫頭,你如此執著於這段感情,苦得可是自己,爹爹心疼。”

陸思瑤搖了搖頭,輕輕地道:“爹爹,我不苦的,我相信他。”

陸雲鶴見女兒態度如此堅決,當下不好再說些什麽,只是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,拉著她回了陸府。

……

是夜,天上繁星點點,眨著眼睛,屋頂坐著一個孤獨的身影,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,藍色的衣衫將他俊朗的面容映襯得略有些蒼白,正是藍若。

藍若坐在屋頂,望著眼前的一片虛空,陷入沈思,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忽而一個赤色身影躍上屋頂,坐在他身旁,卻是赤焰,他道:“藍若,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?有什麽事跟師兄說說,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你。”

藍若瞧見師兄,微微一笑,道:“大師兄,沒什麽事,我只是無聊。”

赤焰望著藍若,眼神擺明不信他說的,道:“師弟,你一切還是看開些吧,大丈夫何患無妻?天下有那麽多的事等著我們去做,你又何苦糾結於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,徒增傷心。”

藍若道:“大師兄,我真的沒事,你說的很對,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,我若一直只待在這裏,那只會活在師父與師兄的庇佑下,什麽都做不了,永遠只是個無知的人。”

赤焰一怔,道:“你言下之意是要離開七彩門?”

藍若沈吟片刻,緩緩點了點頭,道:“可我不會脫離七彩門,若門中有何事,我會立刻趕回的。”

赤焰道:“你……當真要離開?”

藍若覆又點頭,這次更加堅決,已無回旋餘地。

赤焰見無法勸動藍若,便道:“那你至少也要先告訴師父,待他老人家同意,方可離開。”

藍若頷首道:“我會的。”

次日清晨,藍若早早地來到陸雲鶴房外等候,待他起身,便進去說明來由。

陸雲鶴先是一怔,完全沒料到藍若會要離開這裏,繼而明白定是受到感情困擾,但他深知這個徒兒雖平日性情看似溫和,然而他只要決定的事情,卻是如何都無法改變的,便也沒勸他,只說他出去走走也好,多長些見識,常回來。

藍若拜別師父,又與師兄師妹及門中眾人告別,卻獨獨不肯告訴陸思瑤他要離開的事,也許他是怕見了她會動搖,便很快地下山離開,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裏。

待陸思瑤知道藍若離開時,他已走了好幾個時辰,她很是傷心,暗暗怪藍若不告訴她。

她坐在屋中正生藍若的氣,屋門被人輕輕推開,一人進得屋來,正是紫衣,他一身紫色衣裙,如一朵正羞澀綻放得紫薇花。

陸思瑤道:“師姐,快坐。”

紫衣笑著在桌前坐定,道:“思瑤,你在生藍若的氣?”

陸思瑤道:“對啊,他幹嗎要離開?”

紫衣嘆了口氣,道:“你是當真不知嗎?他喜歡你,從小就喜歡,這點師父他老人家都能瞧出,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覺麽?”

陸思瑤怔了怔,她微微低頭,終於有些明白藍若這麽做的原因,是她的無情逼走了他呀。

紫衣見她表情古怪,便道:“思瑤,其實六師兄他出去闖闖也好,我聽大師兄說,六師兄他還是會回來的,你不用擔心。”

陸思瑤點了點頭,心中卻覺得十分愧疚。

紫衣嘆息一聲,這世間的情愛當真是折磨人的東西,自己已算是一個比較幸運的人,她一直喜歡的人如今也一般地喜歡著她。

深夜,陸思瑤站在窗前,心中卻無法平靜,藍若離開已有些時日,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,總覺得少了些什麽,就連整個陸府都因此而變得安靜了許多,靜得讓人呼吸都困難起來。

從小,她與藍若一起玩耍,一起學武,幾乎從未分開過,師兄中也只有他對她最好,不管什麽事都遷就著她,被她捉弄了,也只是一笑了之,沒有過半句怨言。

她有危險,藍若總是第一個挺身而出,為她遮風擋雨,她難過時,也是他陪在自己身邊,安慰她鼓勵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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